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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叔阳去世戏剧同仁真情缅怀

发布时间:2019-07-19 10:50:55 丨 来源:北京晚报 丨 责任编辑:杨海乾


当代著名剧作家、作家、文学家、诗人苏叔阳,7月16日晚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81岁。苏叔阳1960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党史系。历任北京中医学院讲师,北京电影制片厂编剧。1956年开始发表作品。著有中短篇小说集《婚礼集》《假面舞会》《老舍之死》《月神集》《我是一个零》,话剧剧本《家庭大事》《飞蛾》《太平湖》《灵魂的审判》,电影文学剧本《夕照街——苏叔阳电影剧本选》《周恩来——伟大的朋友》《永远的进行曲》《烈火》,参与电影《新龙门客栈》的创作,出版诗集《关于爱》《世纪之歌》,散文集《晨思所爱》《梦里青春》《中国读本》等。长篇小说《故土》获首届人民文学奖,传记文学《大地的儿子——周恩来的故事》获国家图书奖,散文集《我们的母亲叫中国》获“五个一”工程奖、儿童文学奖、中国图书奖,《中国读本》获“五个一”工程奖、国家图书奖等。他创作的话剧《丹心谱》、《左邻右舍》,上演时更是轰动一时。

追忆

艺术家身上所有可贵的品质他都有

得知苏叔阳去世的消息,文艺界很多友人都深表悲痛。

著名戏剧人李龙吟立刻写下追忆长文:“今年让人难受,童道明老师刚走,苏叔阳老师又走了。我知道苏叔阳老师的名字当然是在北京人艺上演话剧《丹心谱》的时候,看了《丹心谱》我明白一个道理:好剧院要靠好戏撑着。苏叔阳就会写好戏。我和苏叔阳老师认识了,我顺嘴叫他苏师,他答应。我曾经问过他:‘苏师,您是学中医的吗?’‘不是。’‘那您怎么在中医大学当老师?’‘学中医必须学中国传统文化,学中国古典文学,要不连医书都看不懂,怎么给人看病啊?’和苏师在一起总是快乐的,他知道的太多了,又健谈,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可谓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苏师知识渊博。有一次,我和苏师一起去长沙看湖南话剧院重排的《万水千山》,苏师讲起长征的历史侃侃而谈,他知道许多长征中的具体的事件和生动的故事,那一次我们一起度过了我非常受教育的几天。这几年,苏师的身体一直不好,做过几次手术,还摔过跟头。有时我们见面,我总是劝他注意身体,不再和他谈工作上的事。没想到,苏师这么快就走了!我们会永远记得苏师,记得他那为中国新时期话剧作出重大贡献的《丹心谱》,记得他创作的反映知识分子拳拳之心的电视剧《故土》,记得他创作的电影《周恩来——伟大的朋友》,把周总理和艺术家的关系写得那么感人。他是一个大才子大善人。苏师!走好!”

和苏叔阳同为北京人艺荣誉编剧且共同参与过电影《新龙门客栈》剧本创作的著名编剧何冀平表示:“苏老师写《丹心谱》的时候,我还在中戏念书,当时就想,什么时候也能给人艺写个戏,能有这么大动静。苏先生有文才有口才,还有风采,后来偶尔有些场合相会相谈,最近一次好像是前年文联会上……愿他一路走好,安息。”

曾经参演过苏叔阳编剧的话剧《太平湖》的著名演员冯远征也悼念道:“大师一路走好!”

2018年年底,由水木川传媒有限公司发起的文化项目“向剧作家致敬2018”暨苏叔阳作品展演在北京启动。选取了苏叔阳戏剧作品中的三部作品——《飞蛾》、《月光》和《萨尔茨堡的雨伞》,苏叔阳当时偕夫人左元平出席了启动仪式。仪式上,著名剧作家费明说:一个真正的剧作家,应当是对其所处的时代具有批判精神的、更应当是怀有天然的悲悯之心甚至是“莫名”的使命感的,苏叔阳无疑是担得起这样的称呼。得知苏叔阳去世的消息后,参与了苏叔阳作品展演活动的戏剧制作人李歌表示:“苏叔阳先生是我们‘致敬剧作家’活动第一个致敬的剧作家。能在先生还在世时,把他的作品搬上舞台,是先生的幸事,更是我们的幸事。”

苏叔阳晚年收下的弟子、青年编剧张巍谈到自己的恩师充满感情,在他心中,“苏先生是一个学者型的作家,也是一个诗意型的剧作家,在我这样的晚辈后生看来,能够兼而有之这两种气质很可贵。他有一种独到的言谈方式,言语间流淌着浓厚的诗意。他的作品时代感很强,而且有对时代的反思,勇敢而清澈,就像他的人一样。他人生最后的两年多,我观察他已经有一些阿兹海默症的症状,有记忆退化的情况,但他情怀依旧,对自己坚守的不会放弃。艺术家身上所有可贵的品质他都有,真实、坦诚、像个孩子。”

回忆起自己和恩师的交往,张巍说:“我是2006年认识苏先生的。日常生活中的苏先生,是一个没有架子很和蔼的老人,对年轻人的要求和想法,总是很宽容,并且有求必应。我每次去看他的时候,就听他跟我聊各种事情,包括最近电影界发生些什么事啊,创作上年轻人该注意的一些问题啊,有什么说什么,直抒胸臆。他每次跟我聊到创作的时候,都神采飞扬,情绪很足。他的夫人左先生就要在旁边不停提醒他不要激动。但是他就是克制不住,挺可爱的。我觉得他这种一生喜欢戏剧创作的状态,现在很多年轻人都缺乏这种投入和专心。有一次他生病住院了,还挺严重的,我去看他,他见到我第三句话就开始说创作,说得直落泪。我们举办‘向剧作家致敬’的第一场活动时,演出的是苏先生的作品《飞蛾》。当时各种流程加上演出足足有四个多小时。天气比较冷,苏先生身体也不太好,我们都担心他可能坐不完全场,但他一直坚持下来,而且看得全神贯注,津津有味。演出结束后,他缓缓起身向所有演员九十度鞠躬,而且说了好几遍‘非常感谢’。他这种艺术家的气度,值得年轻人学习。”本报记者王润  

快访

“补齐剧本短板是最好的怀念”

苏叔阳去世消息传出后,记者马上拨通了中国文联电影艺术中心主任、中国电影评论学会会长饶曙光的电话。饶曙光告诉记者,自己也是刚刚得知这一消息,感到无比震惊和沉重。“今年1月31日,我还代表中国电影家协会去苏叔阳家里看望过老先生,当时他虽然有点消瘦,但是精神状态非常不错,记忆力惊人、思路清晰。”当时,苏叔阳和他聊了很多,说自己从小就是个戏迷,几乎看过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所有演出,“因为去人艺太频繁了,人艺看门的人都认识他了。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童子功’,苏叔阳创作话剧剧本的时候经常连演员在舞台上的站位以及场面调度都设计好了,很多台词、动作也都是为演员‘量身定做’。”后来,北影厂和人艺都抢着要他,于是之先生建议他自己写话剧更自由更主动,于是他就去了北影厂,“他的电影代表作有《夕照街》《国歌》《春雨潇潇》《新龙门客栈》《苏禄国王与中国皇帝》等。尤其是《夕照街》,很多电影学者都认为这是一部被严重低估的杰作。中国电影文学学会在2012年授予他特殊成就奖。”

让饶曙光念念不忘的是,苏叔阳还谈到著名编剧李凖先生曾与谢晋反复讨论后提出过“电影文学十条”,“这是我第一次听说‘电影文学十条’,之前也没有公开发表过,非常遗憾的是,当时因为担心苏叔阳先生的身体,没有能够让先生一条一条写下来。”但饶曙光相信,“电影文学十条”一定不会是所谓的“绝唱”,应该还会有知情人,更期盼知情人能够把“电影文学十条”完完整整地呈现出来。“这个‘电影文学十条’无疑是老一辈电影编剧、电影文学工作者们的集体智慧、经验的结晶——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国电影的繁荣在最大程度上是因为站在‘文学巨人’的肩膀上。”

饶曙光回忆,自己还曾和苏叔阳一起参加过很多会议,对他的发言印象深刻,“老先生酷爱读书,酷爱思考,同样的道理经过他讲出来别有韵味,所以听他的发言特别有收获,没有套话、空话,都是他从生活中感悟的,从读书中提炼出来的。前几年,各个电影制片厂纷纷撤销文学部,导致电影剧本创作受到了很大的干扰,老先生对这个问题一直耿耿于怀,在不同的场合都呼吁要重视电影文学,为保护编剧的合法权益奔走呼号,不遗余力地做了大量工作。”

在饶曙光看来,现在业界都非常担忧电影市场出现的下降趋势,其根本原因还是高质量的电影作品太少,而究其根源则是电影文学基础、电影编剧环节出现了问题,成为了制约中国电影质量提升、可持续繁荣发展的短板,“怀念苏叔阳先生的最好方式,还是要齐心协力尽快补齐电影文学基础和编剧环节短板。我想这也是苏叔阳先生长久以来的一个心愿。我们多做一些工作,解决剧本不受重视的问题,就是对他最好的纪念。”(记者 李俐 张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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