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应柏林中国文化中心邀请,中国上海民族乐团于当地时间2016年6月8日晚在柏林为德国观众献上了一台精彩的“风雅东方——端午节中国民乐音乐会”。图为女声清唱《风雅千秋》(笙管笛箫伴奏)。中新社记者彭大伟摄
2018年,上海民族乐团《海上生民乐》音乐会版登上了欧洲四国八城的全球一流音乐厅演出,收获的欢呼与掌声不亚于任何一支国际性交响乐团。
彼时坐于观众中间的罗小慈,感受到了西方观众对中国民乐音响世界的陌生与熟悉,“陌生的是我们的乐器、音色、编制、曲调,熟悉的是乐队的形式、某些和声和织体运用方式。但更重要的是,他们从我们的音乐和音乐家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情感、一种生命中的感动。许多观众听完音乐会后说,我想去中国,我想去上海。”
诞生于1952年的上海民族乐团,是中国最早成立的现代大型民族乐团。在现任团长罗小慈看来,乐团的历史离不开中国江南丝竹乐的发展。江南文化的滋养孕育出了海派民乐开放、创新、包容的特质;上海民族乐团精致、细腻、开放、包容的特色也与这片土壤息息相关。
一直以来,民乐都是中国江南一带民间生活的娱乐方式之一。明清以来,热爱音乐的江南人从丰富的江南曲艺、民间音乐中汲取养分,逐渐发展形成了“江南丝竹”演奏形式。近代上海开埠后,更是汇聚了来自江南各地的丝竹乐爱好者。
“一方面是国家对于民族音乐的重视,另一方面是民族音乐在上海广泛的群众基础,因此上海民族乐团在1952年成立了。”罗小慈告诉中新社记者,乐团成立初期汇聚了笛子演奏家陆春龄、琵琶演奏家孙裕德、古琴演奏家张子谦等一批当时上海民乐界的精英大师,“招”“换”结合下,逐步形成了一个综合性的吹、拉、弹、打声部比较齐全的大型乐团。
在罗小慈的印象里,乐团涌现过太多演奏大师,对中国民族音乐的发展作出过巨大贡献。不少前辈都是“一专多能”的,还有民乐大家常常清晨五六点钟就起床练琴。“老一辈乐团艺术家们的治学态度是非常严谨的,他们身上这种刻苦的对艺术的追求,对我影响深远。”
建团初期的《小放牛》《大联欢》,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喜报》《山村变了样》,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花木兰》《长城随想》……上海民族乐团的演奏曲目似也勾勒着中国民乐风格的风云变化。“无论在哪个时代,都会有代表作品、代表性艺术家,”罗小慈感慨,国家强,文化兴,民族音乐也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变化的。
民族音乐,国际表达,当代气质——这12个字,成为了今天上海民族乐团对待演出和创作的“态度”。近年来,《海上生民乐》《共同家园》等精品力作让乐团在世界舞台上熠熠生辉。
盛誉之下,罗小慈却也清醒指出,中国民乐“走出去”不能“盲目”,应当具备与不同文化背景的观众交流的能力与热情。“中国民族音乐和民族乐器有着数千年历史和传统,是展示中华传统优秀文化最好的载体之一,作为一种跨越国界的抽象艺术形式,中国民乐在‘走出去’时确实存在着优势;但与此同时,民乐作为中国的一种民族艺术,在海外一定会受到文化、种族甚至地缘政治的影响和局限,因而面临的挑战会更大、要求会更高。”
在罗小慈看来,把握住“变”与“不变”,就把握住了中国民乐的未来。“中国民乐的发展,有些东西是不能变的,比如要坚持以中华民族核心价值为本的创作观,因为它是我们的文化根脉;同时也要创新求变,灵活运用新时代审美语境下的一些新语言、新手段。中国民乐的未来,一定是同观众、同国家的发展与命运紧紧相连的。”(王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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