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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话剧创作随感:讲好中国故事及其他

发布时间:2024-01-19 09:58:21 丨 来源:中国文化报 丨 责任编辑:杨海乾


李宝群

如何用戏剧艺术讲好中国故事是很多人都在讨论的一个热门话题。

在我看来,讲好中国故事就是书写中国人的情感、中国人的命运、中国人的生命态度、中国人的精神梦想、中国人的活法。要求创作者深度关注、思考中国人复杂丰富的精神世界。

一部中国戏剧史就是讲述中国人情感故事和生命梦想的历史。《牡丹亭》《窦娥冤》《桃花扇》等都在讲中国故事,书写中国人的情感、命运、生命态度和精神梦想。话剧也是如此,欧阳予倩、田汉、曹禺等前辈艺术家吸收西方戏剧营养,奠定了中国话剧的基石,《雷雨》《日出》《北京人》《家》等书写的都是国人的情感与命运。抗战爆发后,大批戏剧人用戏剧表达了全民抗战的呼声,讲述了那个年代的中国故事。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以《茶馆》《万水千山》为代表的大批剧目仍在讲述中国故事。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报春花》等社会问题剧、80年代的《桑树坪纪事》《狗儿爷涅槃》《天下第一楼》《商鞅》等很多戏也是在讲中国故事,90年代以后,戏剧日趋多元发展,依然在书写现代化进程中的中国故事。

生于中国长于中国,中国戏剧人肯定要书写中国故事。我创作上演了60多部戏,《父亲》《矸子山》《黑石岭》等是写工人的,《万世根本》等是写农民的,《兵者》等是写军队官兵的,《长夜》等是写农民工的,《从湘江到遵义》《香山之夜》《行知先生》《此心光明》是写历史人物的,都在讲中国故事。

讲好中国故事与探索话剧民族化紧密相连。焦菊隐曾排演《龙须沟》《蔡文姬》《茶馆》,在话剧民族化方面作了卓有成效的努力。以于是之为代表的北京人艺演剧学派,以李默然为代表的关东演剧学派,都在探索话剧民族化的道路。这些前辈艺术家都在从中国戏曲艺术中吸收艺术营养,使得中国话剧具有了中国特色、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

近几年观看俄罗斯来华演出的《奥涅金》《静静的顿河》等剧目,我发现,俄罗斯当代戏剧在演剧理念、方法等方面有很多新变数、新发展,但仍具有鲜明的俄罗斯民族气质和精神,普希金、果戈理、托尔斯泰等人建立起来的强大艺术传统并未中断,其中有对人的关怀、对社会的批判,充沛的人文精神如一条精神长河仍在流涌,滋养着一代代戏剧人。

中华文化也是一条长河,继承好、弘扬好中华文化,可以使中国当代戏剧更加丰富、更加强壮。

话剧民族化之路不能走偏,不能越走路越窄。时代发展到了今天,戏剧不可能不与世界戏剧发生链接,必须以更开放、更多元的心态做戏剧,现代性与民族性要并举并存。

探索话剧民族化不能只局限在形式、手段上,还要在内容上做出努力;也不能只是导演、舞美、表演艺术在探索话剧民族化,还要从剧作家开始。剧作家对剧本中的人物、情节、情境、场景、语言、风格进行了民族化的探索,二度创作才能有探索的基础。曹禺深刻地表现了中国人的精神世界,才有了《雷雨》等名剧的不断上演。有了老舍的《茶馆》等剧作,才有了焦菊隐话剧民族化的探索,有了《狗儿爷涅槃》《天下第一楼》等剧作,北京人艺演剧学派才得以不断发展。

此外,当下中国话剧第一位的问题是写人,讲好中国故事首要任务也是写人。戏剧即人学,戏剧的关键是写人、塑造人、表现人的内部外部世界。编剧第一要义是写人,写出人丰富的情感,写出人的命运、人在困境中的选择,追求人学深度。如果人没写好,话剧民族化也是空壳,中国故事也讲不好。剧本把人写好,话剧民族化才会更有价值。

如果把中国戏剧和世界戏剧放在一个平台上,最终还是看谁在写人上更深刻、更有力,所有好作品都是对人有发现、有思考、有深刻表达。把中国人的生存现状和精神现状写好,把人的内部外部世界表现充分,我们才能和世界对话。

话剧民族化应该成为艺术自觉。民族文化就在我们血液里,你对人物的精神世界体验深了,深入到中国人的精神深处去了——剧本是从生活深处打捞出来的,从心里流淌出来的——写出了鲜活丰富多样的人物、生活在特定的民族文化土壤之中的人物,作品便会自带民族性。

我在创作中也吸收、化用了民族民间文化中的好东西。《万世根本》中化用了凤阳花鼓、拉魂腔,《淮河新娘》化入上古情歌,《生命册》融入离骚、花儿和中原大地的大量民风习俗。吸收民族文化不能只限于戏曲,民间说唱艺术、民歌乃至各种民俗文化等都可以借鉴。它们就在那,看到它们、用好它们,会使戏更丰富、更厚重,气场更强大,更有益于讲好中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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